橄欖樹與噴水池
參照雅典娜與波賽頓爭奪雅典城的故事,設定有部分改過,對瑪爾瑟斯得了解不是很深,可能有點OOC。
雅典娜:蕾格烈芙
波賽頓:瑪爾瑟斯
雅典城國王:薩爾卡多
從前從前有一個靠海的城邦,其物產豐饒、人民富足且安居樂業,城邦的國王嚴謹而公正,人們說他文武雙全,年輕且英俊,其座下大臣無不對他心服口服。
他的名字是薩爾卡多。
對於這名年輕的王,坊間是少不了關於他的一些傳聞;據傳這位王從地球生,原是半人半蛇(也有人說是半魚)之身。他也被說過是第一位違背聖女之旨的人,命令人民不向她獻祭。
究竟真相為何不得而知,但能確知的是他教會了城邦的人民婚事、文字的書寫和禮儀安葬。單憑此,無論他的真身是蛇是魚甚至是更加奇怪的生物,城邦的人也不會產生任何的反彈。
如此受人民愛戴的王,此時卻懊惱的在宮殿中不斷來回疾走,只因一件事:守護神。
在這個世界上,是存在著神的。而不同的神,也各自守護著不同的城市。由不同的神所守護的城市,其發展也會大大的受到該神影響。如戰神所守護的城全民皆兵,不分男女老幼,且無法上戰場的人很快就會被城邦放棄。
當然也不是每個城邦都如此極端,但這也證明了神對於城邦的影響確實不小。
因此,當有兩位神同時爭著要做一個城邦的主時,那就十分令人頭大了。
薩爾卡多對於這兩位神,蕾格烈芙和瑪爾瑟斯都不算很熟悉,他們的能力他多少是知道的,但是性格和對城邦的利益卻不是那麼好說的。
神都是凡人得罪不起的,就算薩爾卡多是國王也是一樣的道理。
這件事他煩惱了許久,但最終的解決方式,卻是由兩位神直接向他提議的。
在薩爾卡多的面前,站著一位外貌似少女,實則與地球同生的女神。飄逸的褐髮由桂冠向後撥,規矩的落於肩後,潔白的長袍恰好落於腳踝處。她腳踩著涼鞋,神情嚴肅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少女有著十分精緻的五官,和手藝精巧的工匠做出的娃娃無二樣。然而她身上所流露出的氣息卻絲毫不見稚嫩之氣,是與外表恰恰相反的成熟穩重。
而同樣立於薩爾卡多前的,是一名少女截然不同的男人。墨色的髮襯出奇高雅不凡的氣質,他的五官同樣精緻卻一點也不女氣,手中握著代表其力量泉源的斧槍。同樣穿著涼鞋和長袍,男人──也就是瑪爾瑟斯──透出的氣宇卻與少女大不相同。
在薩爾卡多身後,城邦的子民們也齊跪著,在二位神頷首之前他們是不敢擅自站起的。
「起來吧。」首先發話的是蕾格烈芙。對於現身於人前的神祇,人們是帶著竟為和好奇的,此時少女的聲音聽上去竟是不怎麼頤指氣使的,立刻奪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那麼要開始了嗎?」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倒也不高高在上,加之出色的外表已經贏得了好些人的歡心。
不過這場較量的仲裁者並非只有人民,還有國王。被譽為最公正公平的他,此時站在二神的面前,此刻對於城邦的未來這個重擔的感受相較於平時更是強烈得讓人連雙肩都幾乎要抬不起來。
雖然人民的意向也很重要,但是做租最終抉擇的依舊是他。而他的選擇,將會左右城邦的未來。
「那麼,請。」多說多錯,薩爾卡多索性便將話說得簡單明瞭,隨之退到一旁,讓二位神祇有發揮的空間。
瑪爾瑟斯率先有了動作。舞動斧槍,瑪爾瑟斯腳往前一踏,斧槍的頭輕點於地,以此為邊出現了巨大的圓形,地面產生了隆隆隆的聲響,人們馬上發現,那個圓正緩緩的升起,且不只如此,在他的中間似乎產生了什麼變化,並非整個圓平整的往上伸展。
這是……薩爾卡多貴為王,此時倒是比他人先一步猜出了那是什麼。
待得此物露出全貌,人民才紛紛發出讚嘆之聲。
那是一個精緻的噴水池,站在最前邊的薩爾卡多瑪爾瑟斯的眼神示意下往前,伸手捧起一口冰涼的水嚐了一口,卻驚訝的發現,這是並非一般的水。
「瑪爾瑟斯大人……」他轉向男人,後者聽見了便自動給出了答案。
「這池水是來自環繞於你們四面的大海。」然而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做更多的說明。
不過他會賜予他們這麼一個噴水池,倒也合情合理。瑪爾瑟斯乃是掌管海中萬物之王,無論是海本身或是居住於其中的生物皆聽命於他,就連注入汪洋大海中的無數河流都是屬於他的。
瑪爾瑟斯退到了一旁,淡然的看著蕾格烈芙往前一站。
少女手上卻沒有那樣的武器。蕾格烈芙蹲下,雙掌貼於地表,喃喃的念了什麼之後站起,而隨著她的動作,從她的掌心下的土地長起了一棵植物,且迅速的由幼苗長成了高於人的大樹。
「喔喔喔喔!」不少人已經發出了驚嘆。
話雖如此,人們卻不知道這是棵什麼樹,就連學識淵博的薩爾卡多也從未在書籍上看到過類似的東西,只能向蕾格烈芙投以詢問的目光。
「這是名為橄欖的植物。」蕾格烈芙向前,從樹上摘下了一棵果實放到了薩爾卡多的掌心。
「果實可以直接煮來吃,或者配合鹽巴調味。而在適當的處理之下,果實也能用以榨取油用以烹飪。橄欖樹的樹枝和樹幹也可做成木材使用,而樹葉則可用於製藥。」
她仔細的解釋之後,人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語氣之中難掩興奮之情,薩爾卡多輕咳了幾聲才喚回眾人的注意。
「那麼,各位都已經心有所屬了嗎?」薩爾卡多掃視著他的子民,接著朗聲道:「那麼,希望瑪爾瑟斯大人成為城邦守護神的請舉手。」
視線掃下去,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人舉手了。薩爾卡多偷偷瞄了眼兩位神祇,蕾格烈芙還沒有太多表情,瑪爾瑟斯卻是表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那麼,蕾格烈芙大人。」
這次隨便一看都看得出來有超過一半的人舉手了,這時薩爾卡多沒敢再看向近在身側的神,盡可能保持著平穩的語調道:「那麼,採納多數人的意見,城邦的守護神就決定是──」
「等等。」蕾格烈芙卻在這時打斷了他的發言。
「汝沒有話要說嗎?吾以為,汝是有最終發言權的。」蕾格烈芙緊盯著他,在她身旁的瑪爾瑟斯也是如此,不過那視線卻更是緊迫盯人,讓薩爾卡多頗有壓力。
他沒有開口,只是因為他的看法所導向的選擇,和眾多人民相同。且說出自己的選擇,無疑是讓另一位神祇大人臉上無光的行為。
但是兩位神都如此堅持之下,薩爾卡多也只能表態:「兩位大人賜予的都是相當貴重的禮物,我也代替城邦向你們致謝。但身為國王的我必須為城邦的未來著想,精美的禮物是否也有著和外表同等的價值也是很重要的。我選擇蕾格烈芙大人。」
蕾格烈芙僅是微笑,但瑪爾瑟斯卻掛不住臉了。
「你的意思是,我送的禮物不如她的嗎?」臉色冷下了幾分,隨著他的怒火高漲,天空也暗下,烏雲開始朝這裡聚集,海洋似乎也變得不大平靜。人民們不安地低聲交談,不少人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薩爾卡多並不想知道惹怒一介海神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立即單膝跪下,低下頭道:「不是的,瑪爾瑟斯大人。我僅僅是做出了最符合全城邦利益的選擇。」
言下之意,二位神祇又怎麼會不明白呢?雖然瑪爾瑟斯禮物也令人驚豔,但並不符合這個城邦未來發展的構想。
「是嗎。」瑪爾瑟斯的臉色寒若冰霜,且隨著他的話語,他的身子浮空,不斷上升,直到高過所有人的頭頂。
眾人開始驚叫、不安的移動,瑪爾瑟斯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高舉他的斧槍。
「這是拒絕我的懲罰。」
薩爾卡多站在離海岸最近的地方,第一個注意到異樣。其他人很快也發現了,無論男女老幼尖叫著逃離。
瑪爾瑟斯早已消失,但蕾格烈芙和薩爾卡多並未移動腳步。
薩爾卡多知道,這是逃不掉的。
眼看著海浪從遠處不斷推進、疊高,彷彿想一口吞進城邦的怪獸,岸邊的海水全被捲了過去,待海浪觸及陸地便會反撲回來。海浪尚未抵岸,薩爾卡多卻已經嚐到了那撲面的鹹海風,勁風吹開了他半遮面的瀏海,露出了那雙淡然的雙眼,眼角的紅妝格外奪目。
「後悔嗎?選擇了吾。」蕾格烈芙並未轉頭,僅是淡淡的問著身旁的凡人。
「不後悔。」薩爾卡多回答得也從容。看到如今的結果,如果適才選了瑪爾瑟斯,只怕這名神祇是個暴君,會對城邦產生不利的影響。
瑪爾瑟斯的脾氣,就和海洋一樣反覆不定,前一秒和下一秒也許做出的決策迥然不同。但城邦絕不允許朝令夕改這種事。
蕾格烈芙笑了。
隔了一秒,她驀地道:「格烈芙。這個城邦的名字,就叫格烈芙吧。」
「悉聽遵旨。」
海浪撲天蓋地而下,吞沒了兩人。